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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市社会的烟火气,藏在城中村

对每个生活在城市里的人来说,我们的日常生活往往由几点一线构成,周而复始,日日夜夜,这些不同的地点串联起人们生活的动线,编织出一幅流动的都市生活图景。只是,大部分时间,匆忙的都市人只是经过了它们,并未来得及真正经历与感受它们。

也是因此,近来不少学者试图从更为当下的日常实践与持续的变迁当中去理解现代城市生活的发生与演变过程。例如,徐前进的《流动的丰盈》、陆兴华的《人类世与平台城市:城市哲学1》等作品就从不同的学科视角出发,挖掘与分析关于城市社会的景观、思想、语言与行动。

事实上,如果我们以人类学的眼光重新审视城市生活,不难发现的是,每一个看似熟悉的、点状或团块的空间都富含知识,它们记录着时间与情感,承接与断裂。正如陆兴华在书中所言:“每一个(城市)住民都像德勒兹眼里的电影观众,是要通过在电影中找到自己的那一帧时间图像,把电影变成自己的电影。反过来,像是在一场演出中一样,城市住民也要向自己给出时间,使自己的生命时间成为宇宙绵延的一部分,转而使城市成为他们自己的作品。”

本期专题探讨的是城市生活,由四篇文章构成,分别从四个最为基础的城市生活空间入手,呈现城市日常生活的流动意涵。

城中村一章着眼于城市化浪潮中最被人忽视的聚居“飞地”,它曾是许多外来人口的落脚点,记述着迁徙中的普通人如何在城市中寻找安身之所。如果我们要在中国的大城市里寻找最有人情味与烟火气的地方,非城中村莫属。作为城市中最为混杂共生的自发性社区,城中村为我们提供了何为社区感、何为生活附近性的最佳诠释样本。只是,伴随城市化的发展进程,城中村也不可避免地面对“士绅化”的冲击。

便利店是城市街道上最为稀松平常的景观。便利店的数量、间隔、设计、选品既是一座城市的活名片,也是都市文明的物质化身。有意思的是,在今天,当我们提到便利店,它早已不再只是日常用品的便利采买之地,更是一场精神性的体验与一桩流动的文化事件。而在治愈和抚慰的流行标签背后,便利店象征着消费者对便利性的过度追求,同时隐喻着消费型资本主义社会的7/24魔咒。

公园——城市中的自然模拟之地。每个城市都有公园,少则一座,多则上百座。它是所有人都有权享受自然的公共地方,既为城市中的普通人提供了安然做自己的喘息空间,也让许多因各种原因退出职场的中老年人重新找到了融入社会的方式。

最后,我们将目光转向最为流动的城市公共空间——地铁。在这里,除了有一张张忙碌又陌生的上班族面孔,也印刻着一座城市的扩张历程。作为一个含混而矛盾的公共场所,公共与私人、标准化与多样化、常规与反常不间断地交杂其间,在大城市的地下描绘出另一个版本的“折叠”城市。

本篇文章出自《新京报·书评周刊》11月12日专题“城市人类学”,讲述城市中最多元且最有烟火气的地方——“城中村”。(导语撰写:青青子)

本文出自11月12日专题《城市人类学》的B02。

「主题」B01丨城市人类学

「主题」B02

城中村,保留了都市社会的烟火气

「主题」B03丨便利店,微型消费天堂的背后

「主题」B04

公园,逃离与融入的乐趣

「主题」B05

地铁,反映出现代城市生活的两面性

「文学」B06-B07

《桤木王》失落的图尼埃与新寓言派

「文学」B08

索尔·贝娄警惕技术乐观论,警惕作家被学院驯化

年,高考失利的茂涛来到广州石牌村“走鬼”(卖打口碟)。通过打口碟,茂涛和另一位年轻人仁科接触了大量外国流行音乐。如今大火的“五条人”,许多的创作灵感,都直接来源于他们听过的这些音乐,当然,还有那个回荡着音乐的城中村。

城中村是几代进城打工者不可磨灭的回忆。不管来自哪里,是“三和大神”还是“杀马特”,想成为市民还是赚第一桶金,城中村都让他们在冷冰冰的水泥森林中找到了落脚点甚至归属感。或许很多人对城中村的印象还停留在“脏乱差”“握手楼”“一线天”等负面印象上面,但是,这些看起来“赛博朋克”的“城中之城”却是城市中最多元且最有烟火气的地方,一直拥有着蓬勃的活力。为何打工者都会汇集在城中村?城中村的魔力在哪里?面对不可避免的“士绅化”,城中村将何去何从?

“社区感”为何会消失?

在E.B.怀特的名篇《这就是纽约》里,他曾形容纽约的每个小区“都能自给自足”,它们“长不过三两个街区,宽不过几个街区”,在一两个街区之内,就能找到杂货店、理发店、报摊等等。E.B.怀特笔下的纽约“小区”,完全可以用来形容我们熟悉的城中村。这里的“小区”,或许更应该被称为社区。社会学家对社区的定义多达百种,但其核心特征往往包括具有社会交往、经济交换和共同的心理纽带的地理区域。毕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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