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诺贝尔文学奖之外,每个国家都有对本国文学最高成就的嘉奖。
芥川奖,就是日本两年一届殿堂级的文学奖项。
这样一个举足轻重的的大奖,在年,竟然把一个便利店的店员叫来领奖了!
一向严谨的日本人这回简直太“荒唐”了,便利店店员这样一个几乎不需要任何复杂脑力活动的工作和文学家差距实在不是一星半点。
这人谁?
她就是村田沙耶香,正规大学毕业后就在便利店打工的“怪胎”。
而让她脱下便利店围裙赶来领奖的作品便是这本《人间便利店》。
没错,书里主人公的经历简直和她如出一辙。
一个36岁还没结婚的女人,大学毕业后就在便利店做着兼职,一做就是18年,熬走了8个店长。
她叫古仓惠子。
为什么离不开便利店?
因为她太古怪。
幼儿园时见到死掉的小鸟不会可怜它,她会说“把它吃了吧”。
小学时为了以最快速度阻止两个男同学打架,她会拿铲子把男孩砸到不能动手。
中学时为了让在班上发脾气的老师安静下来,她会冲上讲台扒了老师的短裙和内裤。
惠子觉得这一切理所当然,却成了爱她的家人的负担,心理医生也束手无策。
为了让家人宽心,惠子再也不主动做选择了。
这样果然很有用,除了没有什么朋友,其他“一切正常”。
学业结束,为了让这份正常延续,她决定继续留在便利店当一个店员,书里是这样解释的:
“我第一次真正成为世界的零件。我感觉到自己获得了新生。一个身为世界正常零件的我,在这一天,确确实实地诞生了。”
从此便利店就成了她的完美生活!
每天该干什么?照着便利店的员工手册做就好了;
每天该聊什么?把每个同事的语气话题随意组合就好了;
每天该穿什么?偷偷去翻看同龄同事衣着的牌子照着买就好了。
就这样,白天在便利店打工,晚上就回到11平的小房子里睡觉。
日子过得很快,最近两年她好像不那么稳。
诸如,“你为什么做兼职”“你谈过恋爱吗”这样的问题身边的人越来越多的问起。
“你为什么做兼职”
“因为身体一直不太舒服,所以现在还在做兼职。”
“你谈过恋爱吗”
“嗯……也遇到过感觉不错的,都怪我看人没眼光。”
这是惠子的妹妹给她的标准回答,大部分时候惠子都能对答如流。
可也有例外,惠子嘴快会把真相说出来。很显然,她的每一次失误都会失去一个“朋友”。
作为“普通人”的惠子,因为说错话,好像有了信任危机!
好在,这时白羽先生出现了。
白羽先生,35岁。被招到便利店成了惠子的同事。
这个一事无成的邋遢男人,工作散漫不说,竟然还放言“我不是来兼职的,我是来找对象的”。
果然没几天就因为骚扰女客人被辞退了。
却被惠子在街上碰到了,捉着惠子大骂。
“永远兼职下去,都人老珠黄了,也没出可嫁了吧?像你这种人,在处女里都算是二手货了。脏兮兮的。要是在绳文时代,就好比是生不出小孩的老女人,也不结婚,整天在村子里瞎转悠,只不过是村子里的累赘。我是男人好歹还能东山再起,古仓小姐你这种货色,已经无可救药了。”
普通人听到这里基本上就会掀桌走人了,惠子却把白羽带回了家!
用惠子的话说“就由我来投喂你饲料吧”。
这看似无厘头,但两人却都乐在其中。
白羽藏在这里不用被人DISS“是男人就得工作呀”,也不用缴房租为生计奔波。
惠子也能用这个生理意义上男人的存在,来回答亲朋好友那些让人难堪的问题。
事情发展到这,仿佛一切都能恢复到往日的“正常”。
家人朋友比往日更加热情,聚会中她不再是格格不入的那个异类了。
谁能想到,她生活的核心却一步步接近崩溃了!
便利店变了!
便利店里曾经认真工作的同事们,再也不和惠子讨论工作,只是整天和她八卦她和白羽的恋情,就连一丝不苟的店长都是这样。
每个人都脱离了便利店手册的范畴。
惠子完全应付不来,她辞职了。
她的正常人计划在18年之后彻底碎了!
直到这个时候她才明白,哪里有什么真正的正常生活!
那些看似和她同一战线每天都在“维护”便利店手册的同事们,从来都没有把这个36岁未婚的兼职店员当做一个正常人,工作之外的八卦闲聊永远不会带她。
直到惠子宣布恋爱,他们才接纳她,惠子的“男人”不经意间成了真实社交的“投名状”。
这份虚假的投名状惠子纳了,便利店看似有序的假象却被撕开,她无力应对!
惠子的生活简直真实得可怕。
大学毕业就得工作,工作8年就得结婚,结婚就得买套房子,再过5年就得有孩子。
人生就像一串约定俗成的程序,容不得一个BUG。
有时候你会从家人或同学聚会中听到。
“你还记得××吗?他大学毕业就在家打游戏说是要成为一个职业玩家。”
“你还记得××吗?她在北京30岁了还没结婚诶。”
“你还记得××吗?她还没生小孩诶,不会是老公不行吧?”
被这种句式击中的人基本上算是被标记为“异类”了。
他们会被怎样对待?
一个34岁海归女艺术家在上海相亲,当被问起年龄后被竟然被大爷形容为“郊区房”:
“在这里,男的就是银行卡,你有钱,你就可以买房子,所以女的就是房产。你看她,长得还行,又没结过婚,这个房型还可以。但是她年纪大了,所以她这个房子在郊区。”
“我明明没给任何人添麻烦,只不过因为我是少数派,所有人就能轻易地强奸我的人生。”
现实生活和书中说的一模一样。
这种歧视不是只有中国和日本才有,一个美国女孩曾对世界各国女孩发问“你的国家会有催婚压力吗?”,答案无一例外都是肯定!
人类社会是非常强硬的,把不够正常的人都引向正途,或是默默处理掉。
万幸这个世界还有些“不正确”的存在。
深圳有一群“三和大神”,一群年轻人每天都围着海三和人才市场接着工资日结的工作。奉行“做一天可以玩三天”的生活。
百度有一个叫“流浪吧”的贴吧,这里的人每天都在交流在哪个桥洞下露宿舒服,把维持生计的拾荒叫做开宝箱。
日本有这个叫村田沙耶香的芥川龙之介奖得主,凭借《人间便利店》得奖后继续在便利店打工。
正是这种“不正确”的生活对抗了那些来自“正常人”的威胁!
惠子的故事我还没讲完,我相信你会打开这本书其寻找答案。
小C也并不是为“丧文化”正名,只是想让「普通人」这个词意义更广一些。
毕竟年前,希腊那个叫第欧根尼的流浪汉,可以理直气壮地对亚历山大大帝说:
“麻烦让一让,您挡住我的阳光了”。